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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利人民拒绝法西斯总统候选人卡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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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这就是帝国主义和世界上一切反动派对待人民事业的逻辑……

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再斗争,直至胜利——这就是人民的逻辑……

(美国争取社会主义与解放党,2021年12月21日)

极右翼“基督教社会阵线”(Christian Social Front)选举联盟候选人何塞·安东尼奥·卡斯特(Jose Antonio Kast)在周日(2021年12月19日)的第二轮选举中被进步候选人加夫列尔·博里奇(Gabriel Boric)击败。博里奇将接替右翼亿万富翁塞瓦斯蒂安·皮涅拉(Sebastian Piñera),成为智利的下一任总统。皮涅拉的支持率在2019年震撼全国的抗议浪潮中跌到了4.6%的最低点。

卡斯特是奥古斯托·皮诺切特(Augusto Pinochet)法西斯军政权的公开支持者。皮诺切特在美国中情局策划的政变中上位后,在1973年至1990年间统治智利。有趣的是,本次选举结果同1988年终结皮诺切特统治的全民公投十分相似:差不多44%的选民在1988年投票维持独裁,而投给卡斯特的恰好也是这么多。56%的选民在1988年投票反对皮诺切特,现在博里奇也正好拿到了这么多票。

周日选举暴露的一个主要问题是缺乏足够的火车和公交车来将选民接送至投票站。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智利人没有私家车,因此缺乏交通工具对圣地亚哥工人阶级街区的影响更为显著。这些街区的投票率最高(选民总人数的59%参与投票),博里奇拿到了其中的60%(460万票中超过200万票投给了博里奇)。

许多人怀疑这和历史上发生过的一样,是智利资产阶级蓄意打压选举的企图。即使在这样有意无意的打压下,街坊们还是组织了起来,而那些有交通工具的人也伸出了援手,无偿载人去投票点。卡斯特的受挫证明了,哪怕右翼试图破坏民主,智利穷人和劳动者也会反抗,同那些试图搞法西斯政权复辟的家伙斗争。

为了结束2019年带领数百万人上街的大规模抗议活动和由此产生的政治极化,统治阶级做出了让步,同意召开制宪会议重修本国宪法。现行宪法是皮诺切特政权制订的,将社会锁死在新自由主义秩序中,阻碍了对独裁时期颁布的反劳工政策进行实质性的变革。这使得智利大多数人处于贫困状态,难以满足他们的需要。而与此同时,富人们却保持着他们的财富和第一世界的生活方式,使智利成为世界上最不平等的国家之一。

在国内军事独裁期间,皮诺切特尝试消灭一切反对派。智利人民,包括农民、土著马普切人社群、工人、棚户区居民、学生、妇女、儿童、老人和左派遭到残酷的迫害和杀害。工会和政党被封禁。经过多年的战斗和抵抗,1990年,精英领导的对美亲善政治联盟“民主政党联盟”(Concertación,英文为Coalition of Parties for Democracy)提供了通向未完成的资本主义民主的过渡道路。

由于他们同军队、右翼政党和资产阶级结成了联盟,他们才得以在过渡时期执政。主要由基督教民主党(Christian Democratic Party)领导的民主政党联盟在接下来的20年里主宰着智利的政治格局。许多智利人希望这一新时代能够扭转一些最具压迫性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但这一愿望没有实现。不平等现象加剧,对人民的经济压迫继续存在。民主政党联盟政府针对最贫困阶层制定了有针对性的社会项目,但新自由主义制度的根基依然存在。

尽管这一时期被资本主义经济学家称为“智利奇迹”,人民的支出和债务却不断上涨。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繁荣可言。新的方案带来了新的问题,争取有尊严的生活并不容易。数百万人仍然需要每日挣扎求生,而一次次危机更是不断使生活变得更为艰辛。在2019年的抗议中,数百万智利人走上街头为更美好的世界而战斗,那之后统治阶级决定考虑对国家进行重大改革。新宪法的制宪会议就是最典型的例子。这正是人民以极高代价换来的。他们经受了国家的残忍镇压——酷刑、致盲,直到今天为止监狱里还有许多政治犯。

在2020年10月25日,智利人以50%的投票率,以压倒性的优势投票重修宪法。7个月后,召开了决定宪法起草委员会155个议席的选举。尽管塞瓦斯蒂安·皮涅拉的中右翼联盟比其他任何联盟票数都多,但他们实际只得到了20.6%的票。民主政党联盟(译注:实际指Lista del Apruebo,即“认证清单”,还包括民主政党联盟之外的自由党,原文不够准确)拿到了14.5%的选票,位列第四。剩余的65%选票则被左翼和独立人士的选举联盟与政党获得。

这些结果表明,在智利开展新自由主义现状之外的政治实践是可能的。当然风险依然存在。虽然博里奇在竞争中领先,但极右翼势力也得到了发展。极右翼势力重新激活并扩大了其基础,增强了自身力量,为当下危机提供了法西斯式的解决方案。2019和2020年选举中的左转倾向在2021年11月被部分反转了,那时新旧右翼势力控制了议会中差不多半数议席。而在上周选举中,极右翼候选人拿到了超过350万选票。正如葛兰西所说:“旧世界正在消亡,新世界正在挣扎着诞生。现在是怪物的时代。”

在法西斯与进步改革之间

作为2021总统大选中最受欢迎的被提名人之一,智利共产党的丹尼尔·贾杜(Daniel Jadue)是一位巴勒斯坦裔智利人,也是雷科莱塔市的市长。他的竞选政策包括提供便宜的医疗服务,铜矿、水资源和智利养老金系统国有化等,而这些资源都是在皮诺切特宪法下被私有化的。贾杜在智利工人阶级中有强大的支持基础。贾杜在争夺左翼选举联盟“赞成尊严”(Apruebo Dignidad)提名资格中的对手就是加夫列尔·博里奇。

博里奇代表了2019年抗议示威活动中的最低纲领。作为一位前学生会领袖和智利议会议员,博里奇发起了促进社会公正、减少不平等现象的运动。博里奇谴责拉美包括委内瑞拉和古巴在内的左翼政权。2019示威中的一些参与者也对他有所怀疑。他投票赞成了一项惩罚示威者设置路障的法律,并签署和平协议以保证总统塞瓦斯蒂安·皮涅拉不受惩罚。许多分析人士认为,右翼选民参加7月左翼的初选并支持博里奇,导致丹尼尔·贾杜惨败。

而这些因素对于理解极右翼候选人何塞·安东尼奥·卡斯特的崛起来说十分重要。许多人对卡斯特11月大选获得最多票数一事十分惊讶。可能更让人担忧的是,排名第三和第四的候选人也来自右翼党派。尽管2019年的示威游行和该国女权运动等大规模行动吸引了数百万人的热情参与,但投票率只有47%,这使得卡斯特获得了28%的选票,而博里奇则只获得了26%。由于没有人能直接获胜,卡斯特和博里奇举行了第二轮选举。

卡斯特是德国二代移民,他的父亲是纳粹军官。他是皮诺切特军事独裁的公开支持者,否认侵犯人权的历史,反对同性婚姻和堕胎。卡斯特所属政党的一位国会议员因质疑女性是否应当拥有合法投票权而招致众怒。除此之外,卡斯特还强烈批评进入智利的移民,特别是最近来自海地和委内瑞拉的移民潮。

许多媒体专家将卡斯特同特朗普和巴西的雅伊尔·博索纳罗(Jair Bolsonaro)相提并论。但这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不同点:卡斯特能言善辩,行事更具可预测性,这让他获得了更多智利资产阶级支持。西方企业拥有的媒体一直将卡斯特和博里奇描绘为对“智利民主”具有同样破坏性的人物。他们害怕博里奇不是因为他能挑战国家的资本主义体系,而是因为智利这一早先的美帝国主义基地将加入拉美进步主义政府浪潮中。他们也对卡斯特感到不安,担忧他当总统可能会导致新一轮示威和左翼激进化。

权力掌握在人民手中

如果博里奇想要履行他的竞选承诺,他将需要群众运动的支持,正是群众运动在2019年10月打开了通向崭新未来的道路。他也有可能需要来自拉美其他左翼政权的支持,比如玻利维亚、秘鲁、阿根廷,乃至他谴责过的委内瑞拉和古巴。这场斗争的胜败将决定他的政府能否扩大劳动人民的实质权利、将马普切人土地非军事化、释放抗争中被捕的政治犯并挑战美帝国主义。

2019年的抗议证明,真正的权力掌握在组织起来的人民手中。要想解决工人阶级面临的危机,只有终结资本主义体系一条路可以走。人民也能够和他们自己的群众组织与革命组织一道完成这样的任务。就像萨尔瓦多·阿连德(Salvador Allende)在1973年推翻其政权的军事政变前最后一次演讲所说:“历史是我们的,人民创造历史。”

- 来源:《解放新闻》[美国]

https://www.liberationnews.org/chilean-people-reject-fascist-candidate-kast-in-presidential-election/

* 翻译:食语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