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参加资产阶级政府是极其错误的战略

每当共产党违背建立工人政权的目标，转而参加（或支持）“进步的”、“左翼的”、“反资本主义的”、“反法西斯的”以及诸如此类的资产阶级政府时，都会造成完全令人失望的结果，都会导致意识形态的蜕化和工人-人民运动的瓦解。

不久前，葡萄牙共产党（Portuguese Communist Party (PCP)）这个有着光辉历史的党，为参加社会党的“进步”政府付出了代价，在议会选举中仅获得令人失望的4.4%的选票和4个议席。这一结果与2019年相比少了近两个百分点。

在捷克共和国2021年10月的选举中，捷克和摩拉维亚共产党（Communist Party of Bohemia and Moravia (KSČM)）仅仅得到了3.62%的选票，自1948年以来首次未能进入议会。这是捷摩共决定支持安德烈·巴比什（Andrej Babis）政府的结果。

上面这两个例子，是共产党屈从于参加资产阶级政府这种“诱惑”的典型例子，它们陷入了如此就能为人民利益服务的幻想。智利共产党（Communist Party of Chile）最近也实行着同样的战略，在2021年12月的总统选举中积极支持着“赞成尊严”（Apruebo Dignidad）这个社会民主派联盟。现在，智利共产党的干部正准备在加夫列尔·博里奇（Gabriel Boric）政府内担任正式职务。

问题的根源，在于认为能够对资本主义实行有利于劳动群众的改良的观点。如果我们回顾20世纪初的历史，我们会发现列宁激烈地反对当时的改良主义理论（例如伯恩斯坦的理论），后者当时推行着通过改良而非革命实现社会变革的观点。1956年举行的苏联共产党第二十次代表大会，采取了一系列的修正主义政策，包括“和平过渡到社会主义”的政策，从而散布了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能够实行“议会过渡”的幻想。显然，采取这一战略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造成了重大伤害。

欧洲共产主义（euro-communism）的兴起，是在意识形态上公然背离马克思主义的结果。按照欧洲共产主义的观点，共产党人能够通过“民主的扩大”使资产阶级国家向着亲工人、亲人民的方向转变。无需革命，只需改良就能最终改变国家的性质。然而，这一反动理论忽略了资产阶级国家作为资产阶级统治工具的根本性质。它转而认为国家是中立“机构的集合”，为了群众的利益能够“从内部”改变它。

在《德意志意识形态》这部著作中，卡尔·马克思分析了资产阶级国家是如何被呈现为与资产阶级不同的东西：“现代国家是与这种现代私有制相适应的。……由于私有制摆脱了共同体，国家获得了和市民社会并列并且在市民社会之外的独立存在；实际上国家不外是资产者为了在国内外相互保障各自的财产和利益所必然要采取的一种组织形式。……因为国家是统治阶级的各个人借以实现其共同利益的形式，是该时代的整个市民社会获得集中表现的形式，所以可以得出结论：一切共同的规章都是以国家为中介的，都获得了政治形式。”[1]

在《国家与革命》一书中，列宁进一步阐述了马克思的理论，揭示了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作为无产阶级胜利前提的这种必要性。他强调，没有“纯粹”的民主，只有阶级的民主。在资产阶级生产关系的基础上，即便是最发展、最进步的议会民主制也不能突破资产阶级统治工人阶级的限制。正如列宁所写的那样，即便是最民主的资产阶级共和国，也不过是资产阶级压迫工人阶级、一小撮资本家压迫工人群众的工具。

20世纪70年代欧洲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在西欧的盛行，导致了主要的共产党（意大利、法国、西班牙）和社会民主派势力合作（例如法国共产党参加弗朗索瓦·密特朗（Francois Mitterrand）的政府）。这种战略后来导致了这些共产党的意识形态蜕变和劳工运动的溃败。有着英雄斗争历史的党放弃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变成了社会民主派的政治“尾巴”。西班牙共产党（Communist Party of Spain (PCE)）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它至今仍然在政治上与社会民主派相联系，参加西班牙工人社会党（Socialist Workers’ Party (PSOE)）的政府。

正如我们上面提到的那样，这类错误观点仍然继续存在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队伍中。在近期文章《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队伍中意识形态-政治斗争的各个方面》中，希腊共产党（Communist Party of Greece (KKE)）指出：

“在治理资本主义的背景下，共产党参加或支持‘左翼’、‘进步’政府的问题，仍然是意识形态-政治对抗的关键点。首先，基于不同的意识形态概念——例如资本主义的‘人道化’、欧盟的‘民主化’、‘通往社会主义的阶段’，以及所谓的同右翼政策决裂——而持有这种政治立场的党，培养了关于治理资本主义的幻想，洗白了社会民主派的肮脏角色，使它们的批评集中于新自由主义，而这只是资产阶级治理的形式之一。这一类势力忽视和贬低了统治资本主义经济的规律，以及资产阶级国家事实上存在的、不可取消的反动性。而这些东西是任何资产阶级治理公式都无法否定的。这些势力放弃了动员其利益同垄断组织和资本主义相冲突的社会力量的艰巨的日常工作，从而将争取社会主义的斗争拖延到‘长期的前景’，在实践中对各国人民负有重大责任。”

希腊共产党在2012年至2015年期间的立场，构成了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具有巨大战略意义的政治财富。当时党坚定地拒绝支持或参与激进左翼联盟（SYRIZA）的“左翼政府”。毫不夸张地说，希腊共产党坚持拒绝诉诸机会主义，拒绝成为激进左翼联盟政府反工人、反人民政策的附属品，这对全世界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所有忠于列宁主义意识形态遗产的革命者来说，是一座灯塔。

共产党的使命是：在反对资本主义和垄断组织的阶级斗争的发展中发挥领导作用，为着工人政权这一目标而重组和组织劳工运动。共产党每次从独立的组织、意识形态和政治斗争向后退却，共产党支持资产阶级政府的每一种形式，都会对工人阶级运动的根本利益造成严重伤害。共产党丝毫没有理由去参加这种对人民大众的操纵，丝毫没有理由去传播资产阶级政府（无论它是由左翼的、社会民主主义的、中派的还是自由主义的党派领导）能够既为垄断组织的利益、又为劳动人民的需要服务的幻想。

共产党支持或参加资产阶级政府的问题十分重要，需要全世界的共产党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的指导下加以深刻研究。问题在于“阶段”的战略，它将社会主义看作遥不可及的、目前不必要的愿景。这种错误的战略导致共产党将争取推翻资本主义的斗争搁置一边，转而寻求对剥削制度加以改良的方式。

随着资本主义制度的矛盾日益加强，共产党的责任是有效地履行自己作为工人阶级运动的先锋队的历史使命，形成与垄断组织和帝国主义的政权决裂的清晰的政治路线。苏联和东欧反革命事件发生30年后，导致阶级妥协的意识形态操纵的空间已经不复存在。历史表明，人民只有坚决地走革命造反的道路，把政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拯救人民自己。

[1]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1845-1846年） https://www.marxists.org/chinese/marx/marxist.org-chinese-marx-1846.htm ——译注